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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伯第八

集疏
邢昺云。此篇論禮譲仁孝之德。賢人君子之風。勸 學立身。守道爲一レ政。歎美正樂。鄙薄小人。遂稱堯舜及禹文王武王。以前篇論孔子之行。此篇首末載聖賢之德。故以爲次也。

首末載聖賢之行。而中間所論。皆脩己治人勉禮贊樂之事。以見孔子獲位。其所取舍損益。亦與二帝三王。所以次前篇也。
朱註
凡十九章。


子曰。泰伯其至德 也已矣。三タビ天下 。民無得而稱焉。

集解
王肅曰。泰伯周大王之長子。次弟仲雍。少弟季歴。季歴賢。又生聖子文王昌。昌必有天下。故泰伯以天下。三譲於王季。其譲隱。故無得而稱。言之者。所以爲至德也。
集疏
皇侃云。或通云。泰伯實慶諸侯。今譲者諸侯位耳。而云天下者。是爲天下而譲。今卽之有階。故云天下也。邢昺云。鄭玄注云。泰伯周大王之長子。次子仲雍。次子季歴。季歴賢。又生文王。有聖人表。故欲之而末命。大王疾。泰伯因適吳越藥。大王沒。而不返。季歴爲喪主。一譲也。季歴赴之。不來奔一レ喪。二譲也。免喪之後。遂斷髪文身。三譲也。三譲之美。皆隠蔽不著。故人無得而稱焉。伊藤源左云。以天下譲。謂其國。蓋因周有天下而追稱之。聖賢之心皆爲天下而不己。泰伯之譲季歴。蓋爲欺民計也。而其後文武之道。大被於天下。民陰受其賜。而不實爲泰伯之德。此夫子所以歎其至德也。物茂卿云。邢疏所引鄭注。以禮爲說。非後人所一レ及。祇左傳泰伯端委。以治周禮。不此同。則亦難從焉。要之。古書

page 2 殘缺不指其事可也。以天下讓者。言其讓爲天下故也。顧炎武云。僖五年傳。宮之奇日。大伯虞仲大王之昭也。大伯不從。是以不嗣。按。不從者謂大伯不一レ大王之側爾。史記述此文。曰大伯虞仲大王之子也。大伯亡去。是以不嗣。以亡去爲從。其義甚明。興魯頌誇張之説。實屬風馬牛。李惇云。金仁山云。案詩大王實始翦商。不周家翦商之業自大王上レ之。且遷岐在小乙之世。至高宗而殷道中興者六十年。歴祖庚祖乙祖甲二十八祀。而生文王。其時商未衰也。安得商之志哉。況大王方奔。國於狄人侵豳之時。而乃欲天下於商家未亂之日。決無其理


案 三讓當鄭注正説。其斷髪文身者。一時權宣。以成其讓。李歴既立。乃端委以治周禮。始不相悖也。大伯不從。顧説得之。若不大王翦商之志。則是不已而出奔。安得之讓哉。詳考此章之旨。季歴賢。而又有聖子昌。大伯知其父欲一レ之。而殷道亦漸衰。大伯謂撥亂反之正。非聖人能。今從父意。讓於季歴。以及子昌。天下若亂。必能匡救之。是其意専在天下後世。而世人不其意所一レ在。故孔子標而出之。曰以天下讓。言以天下之故。讓其國也。後儒以武王誅紂有天下。遂以天下之。不特害於文。於義理情勢皆失之。不從。又案。父病。不藥。而自採之数千里之外。父没而不喪。免喪。断髪文身。以毀父母之遺体。皆非禮也。泰伯犯三非禮。以成其讓。所以民無得而稱也。釈文得一本作徳。非。皇疏今即之有階。今當令。字之誤也。


朱注 泰伯周大王之長子。至徳謂徳之至極。無以復加也。三讓謂固遜也。無得而稱。其遜隱微。無迹可一レ見也。蓋大王三子。長泰伯。次仲雍。次季歴。大王乃時。商道寖衰。而周日彊大。季歴又生子昌。有聖徳。大王因有商之志。而泰伯不從。大王遂欲傳位季歴以及上一昌。泰伯知之。即與仲雍逃之荊蠻。於是大王乃立季歴。傳國至昌。而三分天下其二。是爲文王。文王崩。子發立。遂克商而有天下。是爲武王。夫以泰伯之徳。當商周之際。固足以朝諸侯天下矣。乃棄不取。而又泯其迹焉。則其徳之至極爲如何哉。蓋其心即夷齊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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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心而事之難處有甚焉者。宜夫子之歎息而讚二美之也。泰伯不從。事見春秋傳意

子曰。恭ニシテ而無レバ禮則勞。愼ニシテ而無禮則子葸

集解

何晏曰。葸畏懼之貌。言慎而不以禮節之。則畏懼。

集疏
物茂卿云。博雅曰。葸愼也。荀子曰。諰諰然常恐天下之一合而軋己。漢刑法志曰。鰓鰓常恐天下之一合而共軋己。赤蛟篇曰。靈禗禗。左思魏都賦曰。臨焦原而弗怳。誰勁捷而無𤟧。言城地高峻。使人莫敢近也。魯靈光殿賦曰。魂悚悚其驚斯。心𤟧𤟧以發悸。言殿堂北入。而西廂東序。深邃不測。見者悚警也。是葸𤟧禗鰓諰皆通。

ニシテ而無禮則亂。直ニシテ而無禮則絞

集解
馬融曰。絞絞刺也。
集疏
皇侃云。直若有禮。則曰行不邪曲。若禮。對面譏刺他人之非。必致怨恨也。陸德明云。絞古卯反。馬云。刺也。又七肆反。鄭云。急也。翟灝云。兩音與馬鄭兩訓互差

君子篤ケレバ於親。則民興於仁。故舊不レバワスレ則民不ウスカラ

集解
包咸曰。興起也。君能厚於親屬。不忘其故舊。行之美者也則民皆化之。起爲仁厚之行。不偷薄
集疏
吳棫云。君子當曰爲一章。乃曾子之言也。物茂卿云。君子篤於親以下。吳氏謂當自爲一章。是矣又曰。曾子之言也。何以知其非孔子之言。可妄矣。翟灝云。四書辨疑曰。兩莭文勢事理。皆不相類。分此自作一章。實爲愜當。而以爲曾子之言。郤是過慮。此無言者姓名。蓋闕文耳。又案。漢書平帝紀元始五年詔。引上二句。師古注曰。此論語載孔子之辭也。禮記少儀注。齊語正月之朝篇注。倶題孔子曰字。鄭康成。韋宏嗣。顏師古皆指實此。爲孔子辭。吳氏以屬曾子。出臆斷。恐不據。

絞如絞死之絞。訓急是也。言責人急切。不少假借也。篤於親。故舊不遺。皆禮敎所致。上論禮之害。下述禮之效。其言相反。而其意實通。故漢唐諸儒。皆以爲同章。絕無異論。吳才老强爲𦖟明。喜斷割舊章。乃其陋習。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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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注
葸畏懼貌。絞急切也。無禮則無節文。故有四者之弊。君子謂在レ上之人也。興起成。偷薄也。○張子曰。人道知先後。則恭不勞。慎不葸。勇不亂。直不絞。民化而德厚矣。○吳氏曰。君子以下。當自為一章。乃曾子之言也。愚按。君子篤於親至不偷之一節。與上文相蒙一。而與首篇慎終追遠之意相類。吳說近是。

曾子有疾。召門弟子。曰啟ヒラケ。啟ヒラケ

集解
鄭玄曰。啟開也。曾子以為受身體於父母。不敢毀傷。故使弟子開衾而視之也。

云。戰戰兢兢。如ムガ深淵。如シトムガ薄冰

集解
孔安國曰。言此詩者。喻己常戒慎。恐毀傷
集疏
皇侃云。戰戰恐懼。兢兢戒慎也。如深淵墜也。如薄冰陷也。

コン。吾知ルルヲカナ小子。

集解
周生烈曰。乃今日後。我自知於患難矣。小子弟子也。呼之者。欲使識其言

公羊傅云。而乃之急言。故周以乃易而。言此邢本作此言。今從皇本
朱注
啟開也。曾子平日。以為身體受於父母。不敢毀傷。故於此使弟子開其衾而視之。詩小旻之篇。戰戰恐懼。兢兢戒謹。臨淵恐墜。履冰恐陷也。曾子以其所保之全門人。而言其所以保之之難此。至於將死。而後知下其得於毀傷也。小子門人也。語畢而又呼之。以致反復丁寧之意。其警レ之也深矣。○程子曰。君子曰終。小人曰死。君子保其身以沒。為其事也。故曾子以全歸免矣。尹氏曰。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歸之。曾子臨終而啟手足。為是故也。非於道。能如是乎。范氏曰。身體猶不虧也。況虧其行以辱其親乎。

曾子有疾孟敬子問

集解
馬融曰。孟敬子魯大夫仲孫捷。

曾子言。曰鳥之將ルトキレナント。其鳴クヤ也哀。人之將死。其言フヤ也善

集解
包咸曰。欲敬子。言我將死。言善可用。

君子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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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道者三。動カシテ容貌。斯カリ暴慢矣。正シクシテ顔色。斯ヅキ矣。出シデ辭氣。斯ザカル鄙倍矣。
集解
鄭玄曰。此道謂禮也。動容貌。能濟濟蹌。則人不敢暴慢之。正顔色。能矜莊嚴栗。則人不敢欺詐之。出辭氣。能順而説之。側無惡戻之言入於耳
集疏
皇侃云。就凡人相見。先覩容儀。容儀故先也。次見顔色。顔色故爲次。辭氣言語音聲也。既見顔色。次接言語也無惡戻之言入於耳者。惡鄙醜也。戻背也。禮記云。言悖而出。亦悖而入。若出能不悖。故鄙戻不於耳也。
籩豆之事。則有司存セリ
集解
包咸曰。敬子忽大務小。故又戒之以此。籩豆禮器。
集疏
皇侃云。竹曰籩木曰豆。豆盛菹醢。籩盛果實。並容四升。柄尺二寸。下有跗也。
三者下句。康成以效言。朱子以自脩言。二説皆通。然曰遠曰近。皆非自脩之道。鄭説似長。自言曰言。敬子恐言語害於疾。不敢問。而會子自告之。故云言曰。説苑脩文篇曰。會子有疾。孟儀往問之。會子曰。鳥之將死。必有悲聲。君子集大辟。必有順辭。禮有三。儀知之乎。君子脩禮以立志。則貧欲之心不來。思禮以脩身。則怠惰慢易之節不至。脩禮以仁義。則忿爭暴亂之辭遠。若夫置尊爼。列籩豆。此有司之事也君子雖能可也。同述此事。而文義大異。蓋西漢之時。古書猶多。劉向別有據也。籩豆之柄。謂上下間細可執者。有跗者。防共倒也。
朱注
孟敬子魯大夫。仲孫氏。名捷問之者問其疾也。言自言也。鳥畏死。故鳴哀。人窮反本。故言善。此會子之謙辭。欲敬子知其所言之善而識上レ之也。貴猶重也。容貌擧一身而言。暴粗厲也。慢放肆也。信實也。正顔色而近信。則非色莊也。辭言語。氣聲氣也。鄙凡陋也。倍與背同。謂理也。籩竹豆。豆木豆。言道雖在。然君子所重者。在此三事而己。是皆脩身之要。爲政之本。學者所操存省察。而不一レ造次顚沛之違者也。若夫籩豆之事。器數之末。道之全體。固無該。然其分則有司之守。而非君子之所一レ重矣○程子曰。動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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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而言也。周旋中禮。暴慢斯遠矣。正顔色則不妄。斯近信矣。出辭氣正由中出。斯遠鄙倍。三者正身而不外求。故曰籩豆之事。則有司存。尹氏曰。養於中則見於外。曾子蓋以己爲政之本。若乃器用事物之細。則有司存焉。

曾子曰。以於不能。以多問於寡。有レドモクシキガ。實ミツレモクシキガ。犯サルルモ而不校

集解

包咸曰。校報也。言見侵犯報。

集疎

皇侃云。多謂識性之多也。

昔者吾友。嘗從セリ於斯矣。

集解

馬融曰友謂顔淵


有無以言道。虚實以徳言。

朱注

校計校也。友馬氏以爲顔淵是也顔子之心。唯知義理之無一レ窮。不物我之有一レ間。故能如此。〇謝氏曰。不有餘在己。不足在一レ人。不必得爲己。失爲一レ人。非於無一レ我者能也。

曾子曰。可託六尺之孤

集疎

孔安國曰。六尺之孤。幼少之君。

集疎

邢昺云。鄭玄注此云。六尺之孤。年十五巳下。鄭知六尺年十五者。以下周禮鄕大夫職云。國中自七尺以及六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一レ之。以下其國中七尺爲二十六十。野云六尺對六十五。晩挍五年。明知六尺與七尺。早挍五年。故以六尺十五也。阮元云。玉篇人部引託作侂。案。託與侂古字通。經義雑記云。據玉篇所一レ引。則論語舊是侂字。蓋从言者以言託寄之。从人者以人託寄之。義各不同。今从言。蓋通借耳。

百里之命

集解

孔安國曰。攝君之政令

集疎

皇侃云。幼孤云託。教令云寄者。有以故也。託是長憑無反之言。寄是暫寄有反之目也。

大節。而不也。

集解

何晏曰。大節安國家。定社稯。奪者不奪之也。

集疎

朱熹云。其才可下以輔幼君國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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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節至於死生之際。而不奪。可君子矣。

君子人與。君子人也。

集疏陸德明云。君子也。一本作君子人也。
案何晏以大節大事。朱子改屬人。為節操。詳味臨字。何解為長。陸本無人字。今本是也。邢本何注者之也字並無。今従皇本
朱注其才可以輔幼君國政。其節至於死生之際而不奪。可君子矣。與疑辭。也决辭設為問答。所以深著其必然也○程子曰。節操如是。可君子矣。

曾子曰。士不以不弘毅ナラ。任重クシブ而道遠

集疏包咸曰。弘大也。毅強而能断也。士弘毅。然後能負重任。致遠路
集疏皇侃云。丈夫居世。必使徳弘大而能果断也。朱熹云。弘寛廣也。毅強忍也。

仁以。不亦重カラ。死而後己ヤム。不亦遠カラ

集解孔安國曰。以仁為己任。重莫重焉。死而後已。遠莫遠焉。
案爾雅釋故。弘大也。疏。弘者含弘之大也。是包訓大。以量而言。任道廣大。器量不寛弘。不受任。経不大者。此以負重行遠為喩。大者必重。故変大言重耳。
朱注弘寛廣也。毅強忍也。非弘不其重。非毅無以致其遠。」任者人心之全徳。而必欲以身體而力上行之。可重矣。一息尚存。此志不少懈。可遠矣。○程子曰。弘而不毅。則無規矩而難レ立。毅而不弘。則隘陋而無以居之。又曰。弘大剛毅。然後能勝重任而遠到

子曰。興於詩

集解包咸曰。與起也。言脩身。當二先学一詩。
集疏皇侃云。言人学先従詩起。後乃次諸典也。所以然者。詩有夫婦之法。人倫之本。近之事父。遠之事君故也。又江熙曰。覧古人之志一。可起二發其志一也。伊藤源佐云。詩出二於人情一。而其美刺亦足二以感一人。故可二以興一。

於禮

集解包咸曰。禮者所以立身。

於薬

集解包咸曰。楽所二以成一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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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好ミテムハ亂也。

集解
包咸曰。好勇之人。而患疾己貧賤者。必将亂。

トシテ而不仁ナルヲ。疾之已甚ダシキハ亂也。

集解
包咸曰。疾惡大甚。亦使其為一レ亂也。

此章亦教人以世之法。故以次前章也。
朱注
勇而不分。則必作亂。惡不仁之人。而使之無一レ容。則必致亂。二者之心。善惡雖殊。然其生亂則一也。

子曰。如モシルモ周公之才之美。使メバ驕且吝ナラ。其餘ルニ也已ノミ矣。

集解
孔安國曰。周公者周公旦。
集疏
皇侃云。其餘謂周公之才技也。言人假令才能如周公旦之美。而用行驕吝。則所餘如周公之才技。亦不復可一レ觀者。以驕沒才也。邢昺云。以春秋之世別有周公。此孔子極言其才美。而云周公。恐與彼相嫌。故注者明之。惠棟云。周書寤儆篇。周公曰。不驕不恡。時乃無敵。此周公生平之學。所以裕制作之原也。夫子因反其語。以誡後世之為人臣
朱注
才美謂智能技藝之美。驕矜夸。吝鄙嗇也。○程子曰。此甚言驕吝之不可也。蓋有周公之徳。則自無驕吝。若但有周公之才。而驕吝焉。亦不觀矣。又曰。驕氣盈。吝氣歉。愚謂。驕吝雖盈歉之殊。然其勢常相因。蓋驕者吝之枝葉。吝者驕之本根。故嘗驗之天下之人。未驕而不吝。吝而不驕者也。

子曰。三年學ビテ。不ルハ於穀。不易カラ也己ノミ

集解
孔安國曰。穀善也。言人三歳學。不於善。不得。言必無也。所以觀人學
集疏
孫綽云。穀禄也。云三年學。足以通一レ業。可以得一レ禄。雖時不一レ禄。得禄之道也。不得己者。猶己得也。教觀中人以下也。陸徳明云。穀公豆反。孔云善也。易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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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鄭音以鼓反。朱熹云。至疑當志。物茂卿云。不祿而曰穀。如邦有道穀。皆謂祿之薄者。蓋廩俸也。

此與邦有道貧且賤焉恥也連章。孫綽訓穀爲祿是也。其讀易音亦。失之。朱子疑至當一レ志。或問。曰此處解不行。作志稍通耳。是疑不決也。而奉其學者。皆株守其説。亦阿其所一レ好耳。此章言三年學。其才德不於可一レ祿。頑鈍如此者。不多得也。諸儒疑得之爲得之辭。故紛然聚訟。不知言其難一レ得。乃勸勉人學之辭。古人立言不美惡同一レ辭也。邢本作易也。無已字。孫綽云。不得已者。猶已得也。則其本無也字。今從皇本
朱注
穀祿也。至疑當志。爲學之久。而不祿。如此之人。不得也。○楊氏曰。雖子張之賢。猶以祿爲問。況其下者乎。然則三年學而不於穀。宜得也。

子曰。篤ジテ。守リテクシ。危邦ニハ入。亂邦ニハ居。天下有道則見アラハレ。無道則隱

集解
包咸曰。言行當常然也。危邦不入。謂始欲一レ適。亂邦不居。今欲去。亂謂臣弑君子弑一レ父。危者將亂之兆。
集疏
皇侃云。寧爲善而死。不惡而生。故云。守死善道也。天下謂天子也。朱熹云。天下舉一世而言。

邦有リテ道。貧且賤ナルハ焉恥也。邦無クシテ道。富且貴キハ焉恥也。

集疏
皇侃云。國君有道。則宜我才智時出仕。宜始得富貴。而己獨貧賤。則是才德淺薄。不明時。故爲恥也。國君無道。而己出仕。招致富貴。則是己亦無道。得惡逆之君。故亦爲恥也。

皇云。天下謂天子。蓋習見郡縣之世。故爲此説耳。是時周室衰弱。其無道亦甚。而孔子周流天下。欲以行其道。是天子無道。未嘗隱也。朱子謂。擧一世而言是也。或云。危重於亂。則亦不然。古稱危國。謂亂之國。稱亂國。謂旣亂之國。其云入者。特謂其境耳。非居而不去之義。不入不居之義。考之左傳。昭然明晰。此不具論。邢本注。然下無也字。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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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

朱注
篤厚而力也。不篤信。則不學。則所信或非其正。不死。則不能以善其道。然守死而不以善其道。則亦徒死而已。蓋守死者篤信之效。善道者好學之功。」君子見危授命。則仕危邦者。無去之義。在外則不入可也。亂邦未危。而刑政紀綱紊矣。故潔其身而去之。」天下擧一世而言。無道則隱其身而不見也。此惟篤信好學。守死善道者能之。」世治而無行之道。世亂而無能守之莭。碌碌庸人。不以為一レ士矣。可恥之甚也。○晁氏曰。有學有守。而去就之義潔。出處之分明。然後為君子之全徳也。


子曰。不レバ其位。不其政


集解
弘安國曰。欲各專一於其職

此為在位者言也。舍其田而芸人之田。古今通病。是以妄費思慮。而其職荒矣。孔云。欲各專一於其職。各字可味矣。

朱注
程子曰。不其位。則不其事也。若君大夫問而告者則有矣。


子曰。師摯之始。關雎之亂。洋洋乎盈テル哉。


集解
鄭玄曰。師摯魯大師之名。始猶首也。周道衰微。鄭衞之音作。生樂廢而失莭。魯大師摯。識關雎之聲。而首理其亂者。洋洋盈耳。聽而美之。
集疏
皇侃云。前篇孔子語其樂。曰樂其可知。始作翕如此屬。而其受孔子言。而理之得正也。朱熹云。亂樂之卒章也。史記曰。關雎之亂。以為風始。洋洋美盛意。物茂卿云。詩大序。關雎麟趾。鵲巢騶虞。是謂四始。始與亂皆樂中名目。蓋言師摯之奏四始也。其關雎之亂。最盛美也。劉台拱云。謹案始者樂之始。亂者楽之終。樂記曰。始奏以文。復亂以武。又曰。再始以著往。復亂以飭歸。皆以始亂對擧。其義可見。凡樂之大莭。有歌有笙。有間有合。是為一成。始於升歌。終於合樂。是故升歌謂之始。合樂謂之亂。周禮大師職。大祭祀。帥瞽登歌。儀禮燕及大射。皆大師升歌。摯為大師。是以師摯之始也。合楽周南關雎。葛覃卷耳。召南鵲巢。采

page 12 樂記曰。弦匏笙簧會二守柎一鼓。始奏以文。復亂以武。注云。會猶合也。皆也。言衆皆待鼓乃作。文謂鼓也。武謂金也。凡樂有鐘鼓。乃謂之奏。大師升歌。鐘鼓未作。故特謂之升歌。記云。會守柎鼓。又云始奏以文。始之爲合奏之始明矣劉據以解此章。始爲升歌。未若下物據詩序訓二四始之明且確上也。 朱注師摯魯楽師。名摯也乱。樂之卒章也。史記曰。関雎之亂以爲風始。洋洋美盛意。孔子自衛反魯而正楽。適師摯在官之初。故樂之美盛 如此。

子曰。狂ニシテ而不ナラ集解孔安國曰。狂者進取。宜直。集疏皇侃云。狂者用行。宜二其直趣無廻。不一レ於善惡。而當時狂者不復直也。故下卷則云。古之狂也肆。今之狂也蕩。物茂卿云。狂者有大志。而不拘常度。若多詐。側一妄男子。不得而敎之矣。

ニシテ而不ナラ集解孔安國曰。侗未器之人。宜謹愿集疏皇侃云侗謂籠侗。未器之人也。物茂卿云。書顧命。在後之侗。敬迓天威。嗣守文武大訓孔安國訓。穉揚子法言。倥侗顓蒙。莊子侗乎其無識。皆童蒙之義故注未器之人。

悾悾ニシテ而不ンバナラ集解包咸曰。悾悾慤也。宜信。集疏皇侃云。悾悾謂野慤也。物茂卿云。慤謂愿朴無一レ文禮器七介以相見也。不然。則已慤。檀弓殷既封而弔。孔子曰。殷已慤吾從周。

吾不矣。集解 孔安國曰。言與常度反。故我不也。集疏朱熹云。吾不之者。甚斷之之辭亦不屑之敎誨也。物茂卿云。吾不之矣者。不敎也。孔子以人自任。故曰不之矣。

之者。不以敎一レ之也。朱說其意。物解其文。皆通

朱注侗無知貌。愿謹厚也。悾悾無能貌。吾不レ之者。甚絶レ下付き文字之之辞。亦不之教誨也。○蘇

page 13 氏曰。天之生物。気質不齊。其中材以下。有是徳則有是病。有是病必有是徳。故馬之蹄齧者必善走。其不善者必馴。有是病而無是徳。則天下之棄才也。 子曰。學クスルモルガ及。猶ハンヲ之。 集解 何妟曰。學自外入。至熟乃可長久。如及。猶恐之耳。 集疏 皇侃云。言學之爲法。急務取得。恒如前人上レ必及。故云。如及也。 案學當如下追逃者而不上レ及。然猶恐之。言不斯須解惰也。之字指學。時過而學。則扞格而難入。是失之也。那本無耳字。今從皇本。 朱注言人之爲學。既如及矣。而其心猶竦然。惟恐其或失一レ之。警學者當一レ是也。○程子曰。學如及。猶恐之。不放過。才説姑待明日。便不可也。 子曰。巍巍タリ乎。舜禹之有(タモツ)二天下一也。而不レ與焉。 集解 何晏曰。美舜禹也。言己不求天下。而得之。巍巍高大之稱。 集疏 汪沆云。王莽傅。引孔子云云。師古注曰。舜禹治天下。委任賢臣。以成其功。而不身親其事也。此讀與爲預。與集注同。毛奇齢云。言任人政治。不必身預。所謂無爲而治是也。漢王莽傅。大后詔曰。選忠賢四輔。羣下勸職。孔子曰。舜禹之有天下也。而不與焉。晉劉實作崇譲論。有云。舜禹有天下。不與。謂賢人譲干朝。小人不干野。以賢才。化無事。至道興矣。已仰其成。何與之有。王充論衝云。經云。上帝引逸。謂虞舜也。舜承安繼治。任賢使能。恭己無爲。而天下治。故孔子曰。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也。而不與焉。是漢後儒者。皆如此説。且此直指賢使一レ能。恭己無爲。而天下治。故孔子曰。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也。而不與焉。是漢後儒者。皆如此説。且此直指賢使一レ能。爲無爲而治之本。正可王何西晉老氏虚無之學。顴者詳之。  舜受於堯。其有天下之功。巍巍如山。而不敢用其智。政因其舊。人用其故。己無預。其舎己從人之徳。古今莫大焉。故不預之稱。唯二聖當之。孔子嘗稱爲而治者其舜也與。正與此章相發。

page 14 朱注巍巍高大之貌不興猶相關。言其不位爲樂也。 子曰。大哉堯之爲タル君也。巍巍乎。唯天。唯堯則ノットル集解孔安國曰。則法也。美堯能法天而行化。 集疏邢昺云。言大矣哉堯之爲君也。聰明文思。其徳高大巍巍然。有形之中。唯天爲大。萬物資始。四時行焉。唯堯能法此天道。而行其化焉。翟灝云。韓李筆解兩唯字皆作惟。説苑至公篇。後漢書班固傳注。文選公讌詩注引。皆作惟。按。舊本論語。例用唯字。孟子用惟字。此當唯爲正。明末刻注疏。上惟从心。下唯从口。今坊本又或上唯从口。下惟从心。两文並施。誤謬尤甚。 蕩蕩乎民無クル焉。 集解包或曰。蕩蕩廣遠之稱。言其布徳廣遠。民無能識名焉集疏焦循云。按。諡法民無能名神。孟子言大而不知之謂神。殺之而不怨。利之而不庸。民日遷善。而不之者。故君子所過者化。所存者神。不知。故無能名。無爲而治。故不知。 巍巍乎其有成功也。 集解何晏曰。功成化隆。高大巍巍。 煥乎其有文章集解何晏曰。煥明也。其立文垂制。又著明。 集疏山井、鼎云。一本章下有也字。翟灝云。漢書儒林傳敍傳。論衡齋世篇。陳書文學傳序。唐文粹。柳冕答孟判官書引文。文章下倶有也字舜禹之有天下而不與。以堯功徳如此也。故以此章前章。乃編輯者之微意也。何注云。立文垂制則亦以文章禮敎制度矣。易曰。黄帝堯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禮敎雖𠝵於黄帝。然其道至堯大備。故以此稱之。邢本唯天作惟天。無識名其名。今並從皇本。一本章下有也字。與漢書論衡諸書所引合。似長。今且依今本朱注唯猶獨也。則猶準也。蕩蕩廣遠之稱也。言物之高大。莫有下過於天者上。而獨堯之徳。能與之準。故其徳之廣遠。亦如天之不以下言語上形容也。」成功事業也。煥光明之貌。文章禮樂法度也。堯之徳不名。其可見者此爾。○尹氏曰。天道之大。無レ爲而成。唯堯則

page 15 天下。故民無得而名焉。所者。其功業文章。巍然煥然而已。

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マル

集解

  • 孔安国曰。禹。稷。契。皐陶。伯盆。

集疏

  • 刑昺云。稷名棄。帝嚳之子也。契亦帝嚳之子。皐陶字延堅。顓頊之後。伯盆皐陶之子。

武王曰。予有亂十人

集解

  • 馬融曰。亂治也。治官者十人。謂周公旦。召公奭。大公望。畢公。榮公。大顚。閎夭。散宜生。南宮适。其一人謂文母

集疏

  • 陸德明云。予有亂十人。本或作亂臣十人。非。王伯厚云。論語釋文。予亂十人。左傳叔孫穆子亦曰。武王有亂十人。劉原父謂。子無母之理。然本無臣字。舊説不必改。惠棟云。原父又云。或云。古文無臣字。如此則不文。尤謬。王伯厚已辨之。翟灝云。輔廣論語答問曰。荀卿子曰。治亂謂之亂。猶汚謂之汚也。亂訓治。由來久矣。集注考證曰。古文尚書德惟乿。否德𤔔。二字正與集注合。按金氏引古文尚書。爲亂作乿之證。而古文亂臣十人。正作否德𤔔之𤔔字。轉覺其義不一レ通又云。榕村語錄曰。舜有臣二句。亦是夫子語。如微子篇逸民節亦然。記者提起作案。不然。此語何來。如今史中論贊。尚是此體。焦循云。官小臣也。十人治官者也。馬以官字臣字。邢疏解作官之臣。非是。錢大听云。堯娶散宜氏。則散宜是姓。生蓋其後也。

孔子曰。才難シト。不。唐虞之際。於セド盛。有婦人焉。九人而

集解

  • 孔安國曰。唐者堯號。虞者舜號。際者堯舜交會之間。斯此也。此此於周也。言堯舜交會之間。此於周。周最盛多賢才。然尚有一婦人。其餘九人而已。人才難得。豈不然乎。

集疏

  • 皇侃云。季彪難曰。舜之五臣。一聖四賢。八元八凱。十有六人。據左氏明文。或稱齊聖。或云明哲。雖聖人。抑亦其次也。周公一人。可禹爲一レ對。大公召公。是當稷契。自畢公以下。恐不元凱。就復強相攀繼。而數交少。何故唐虞人士。反不周室之盛也邪。彪以爲斯此也。蓋周也。今云。唐虞之際。於此爲盛。言唐虞之朝。盛於周室。周室雖隆。不唐虞。由來尚矣。故曰。巍

page 16 巍蕩蕩。莫之能名。今更謂唐虞人士不一レ周室。反易舊義。更生殊説。 無乃攻乎異端上レ於正訓乎。朱熹云。稱孔子者。上係武王。 君臣之際。記者謹之。才難蓋古語。而孔子然之也。呉程云。唐虞至盛。 作一句
シテ天下。有タモチ其二。以服。周之德。其至德也已ノミ矣。
集解
包咸曰。殷紂淫亂。文王爲西伯。而有聖德。 天下歸周者。三分有二。而猶以服事殷。故謂之至德
集疏
邢昺云。鄭玄詩譜云。於時三分天下其二。以服事殷。 故雍。梁。荊。豫。徐。楊之人。咸被其德而化之。鄭既引論語三分有一レ二。故據禹貢州名。指而言之。

舜有二句。翟引榕村語錄。爲亦孔子之語。是也。此二句此古語。才難以下。 孔子又引古語而判之。故移孔子曰。置於十人下。古書常有此體。 不唯論語爲一レ然。孟子亦有之。如子産以其乘輿人於溱洧是也。論語左傳。 皆當臣字上レ正。 唐石經原刻無臣字。而後人旁增。今本左傳。 亦有臣字。 皆後人據僞秦誓文而妄增之也。 馬注治官者十人。經單言亂。 徒訓治。 其意未周。故云。治官者十人。 言治官事者有十人也。焦云。馬以官解臣。 經本無臣字。馬安得之。唐虞至盛爲一句。 得此節此意。而未於文。此言唐虞之際。人才嘗盛。 自夏殷皆不及。於此周復盛。古文簡。 以一盛字二代。故其文如此。若是一句。 下不獨言一レ婦人矣。凡讀書當先求主意所一レ在。 前章不與蕩蕩。皆因人才而致之。 故此章歓人才難一レ得。其五人十人。擧舜與武王之言而稱之。 非二代人才之優劣也。言婦人焉九人而已者。 以爲人才難得之證。不周劣於唐虞也。 孔安國謂周家賢才盛於唐虞。季彪則謂。唐虞之朝。 盛於周室。試思此章所主在才難一レ得乎。 辨二代人才之優劣乎。則紛紛之説。可以已矣。顧炎武謂。 婦人必不軍旅之事。不必幷數之以足十人之數。 遂以婦人二字。爲轉寫之誤。案。此節直歓人才難一レ得。始不軍旅之事。 顧蓋誤會亂字。爲亂反正之人。故生此疑一耳。然則下文九人而已。 豈亦衍文邪。可妄矣。邵在陬則云。衞氏古文。

page 17 作殷人焉。而韓退之直指爲膠鬲。似從者。衛氏古文。予未之。韓氏筆解。本係僞書。今本又無之。即如其説。既已降周。本雖殷人。亦可雖之周。何必以其不於剴鎬而殊之哉。其爲妄人僞造疑。三分有二。以服事殷。爲至徳矣。誅一夫紂。以済天下。爲仁徳矣。聖人應世。時措之宜。而後聖稱之。各擧其美。言豈端而已哉。後儒或據比以駁彼。非通論也。 朱注 五人禹。稷。契。皐陶。伯盆。」書泰誓之辥。馬氏曰。亂治也。十人謂周公旦。召公奭。太公望。畢公。榮公。大顚。閎夭。散宜生。南宮适一。其一人謂文母。劉侍讀以爲子無母之義。蓋邑姜也。九人治外。邑姜治内。或曰。齓本作乿。古治字也。」稱孔子者。上係武王。君臣之際。記者謹之。才難蓋古語。而孔子然之也。才者徳之用也。唐虞堯舜有天下之號。際交曾之問。言周得也。」春秋傳曰。文王率商之畔國以事紂。蓋天下埽文王者六州。荊粱雍豫徐楊也。惟靑兗冀。尚属紂耳。范氏曰。文王之徳。足以代一レ商。天與之。人埽之。乃不取而服事焉。所以爲至徳也。孔子因武王之言。而及文王之徳。且與泰伯。皆以至徳之。其指微矣。或曰。宜三分以下。別以孔子曰之。而自爲一章

子曰。禹 ハ無間然スル矣。
  集解 
孔安國曰。孔子推禹功徳之盛美。言己不能復間廁其間。
                              集疏 
皇侃云。間猶非覵也。朱熹云。間罅隙也。謂指其罅隙而非議之也。物茂卿云。孔子之於古聖人。深奠而敬之。豈望間廁其間哉。朱子曰。間罅隙也。與閔子騫章。字義相同。爲是。 菲ウスクシテ飮食。而致乎鬼神
  集解 
馬融曰。菲薄也。致孝鬼神。祭祀豊潔。
集疏 
皇侃云。此以下皆是禹不可間之事也。共有三事。一之飮食。飮食爲急。故最先也。二是衣服。衣服緩於飮食。故爲次也。三是居室。居室緩於衣服。故最後也。邢昦云。飮食鬼神所享。故云。致孝祭服備其采章。故云。致美。溝洫人功所爲。故云。盡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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